第一百六十七章 一个北上一个南下-《九州风云录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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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与他一起做活的阿贵小声嘀咕道:“安哥,怕她们作甚,你有康姨撑腰,大不了冲上去,看她们敢不敢真的伺候你。”

    华安毕竟是读过书之人,压低嗓音说道:“不可不可,万一真的如此了,我岂不是白白读了圣贤书了?”

    阿贵听了便笑。

    平日里在俗馆过夜的读书人还少了?

    更有甚者银子都没了还不愿意走的,想以诗文顶作银两,也不知道那脑袋是被驴踢了还是遭门夹了。

    后来康姨找过雀妈妈一次,姑娘们才有所收敛。

    可所谓的收敛,不过是打趣声小了些,话少了些。

    每次华安做活的时候,她们依然喜欢穿得清凉些,在华安身前乱转。

    自幼在馆内长大的阿贵倒是见惯不怪,告诉华安,适应一阵子就好了。

    华安的确得适应一阵子,来到松竹馆之后,每天夜里睡觉他都会很羡慕沾枕头就能睡着的阿贵。

    而他,则需要用碎布把耳朵眼塞上。

    碎布是找字字要来的,当听他说要碎布是用来赌耳朵的时候,字字便笑了,还问他,男人不是都爱听那种声音的么?你堵耳朵做什么?

    华安嗫嚅了半天,挤出一句来,那我也得睡觉啊!

    其实这种声音的确有种魔力,总是在抓华安的心,搞得他面红耳赤,气血翻涌。

    有时候,他还会鬼使神差地把碎布从耳朵里掏出来,听上一会之后,再堵上。

    的确是菊花的嗓门最大。

    华安终于如愿以偿的拿到了笔和纸,闲暇之余,他就在纸上写来写去的。

    阿贵不认字,在他写书的时候也不敢打扰他,总是在他放笔之后帮他收拾笔墨,然后问他在写些什么。

    华安便把他写下来的故事说给阿贵听。

    阿贵听得倒是有滋有味,只不过华安写得太慢了,便有些烦恼,总是催促他快些写,甚至连华安与他一起做活的时候也让华安回房间去写故事。

    华安便告诉阿贵,这写故事比做活还累,他出来做活,其实是为了休息。

    阿贵不懂,不过松竹馆多了个安哥之后,他的生活便多了份滋味。

    今日是华安第一次在康姨的房间中停留这么久。

    他是个男人,成年男人,康姨看他那眼神他自然能懂。

    那是一种渴望。

    原本不敢轻举妄动的他终于控制不住自己,爬上了康姨的床。

    康姨的身段,可是比庆阳镇那个泼妇好太多了。

    他一个做过乞丐的人,能得康姨如此厚爱,还矫情什么?

    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做什么的时候,便被突然冲进来的字字给打断了。

    字字与康姨说话的时候,他窝在被子里面一动也不敢动,等听得字字离去,他才慌忙穿起衣服。

    康姨拆开了信,正准备细读的时候,已经穿好衣服的华安走了过来,躬身低头道:“姨母,我,我还是先回去吧,改,改日,再,再……”

    康姨看了眼有些心虚的华安,轻笑一声说道:“什么改日不改日的,就今日了!”

    “可是,我……”

    华安欲言又止。

    看华安那副羞涩的模样,康姨心中生一起一阵怜惜之意,招手道:“来,坐过来,怎么?被字字给吓到了?”

    华安往前凑了半步,却未敢坐下,而是小声说道:“姨母,你先忙,要不我去给你倒杯水。”

    他看见了康姨手中正抓着一封信。

    康姨眉眼带笑道:“我看是你渴了吧,也好,等我先看完这封信。”

    当华安端了杯水过来时,康姨已经看完了信。

    信封内装了两封信,一封是柳薇薇的,一封是笪守典的。

    柳薇薇的信只有几句话。

    她已随阚画子动身前往凉州,要康姨全力配合笪守典继续执行后续计划,带她在凉州稳定之后,再与康姨联系。

    而笪守典的信中内容就稍多了些,主要说的是一些后续安排。

    只不过在康姨看来,这些安排有些啰嗦了。

    笪守典在信的末尾还加了一句话,请康姨有空去张府一趟,有些要事,还是面谈的好。

    想起笪守典那眼神,康姨就不太想去张府走一遭。

    当年若是他胆子如现在这般大,或许眼下她也就不用这般找男人了。

    有贼心无贼胆的男人,终究会错过很多。

    他到底怕个什么?

    就算自己拒绝他又能如何呢?

    若是连句喜欢都不敢说的话,还会有什么开始呢?

    说到底,康姨之所以瞧不上笪守典,就是因为如此了。

    华安被馆中众人唤作安哥,她自然知晓。

    安哥,安云歌。

    倒是巧得很呢!

    她都这般年纪了,还能奢望什么爱情?

    一晌贪欢也好,总好过这辈子什么都没经历过。

    虽然每次笪守典都装作做身经百战的样子,可康姨知道,他肯定连女人的身子都未见过。

    更别说碰过了。

    康姨随手把信放在一旁,从华安手中接过茶杯,浅饮一口,眼见华安还呆呆站在那里,绣眉微蹙道:“怎么?穿上裤子就不认得康姨了?”

    本就有些局促不安的华安更露窘相,结结巴巴地说道:“不,不是,我,我不敢,方,方才,我,我是……”

    康姨将茶杯放到旁边的方桌之上,半躺在坐榻上,单手托腮,眼见华安这般,愈发觉得有趣,娇嗔道:“还愣在这里做什么?快过来嘛~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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